清晨六点的郑州奥体中心滑冰场，冰刀划过冰面的“呲溜”声此起彼伏，像一曲欢快的晨曲。穿荧光绿速滑服的大爷们正绕着场地慢悠悠“画圈”，动作里带着股子老顽童的调皮；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攥着教练的手，脚尖刚碰到冰面就“哎哟”一声缩回来，惹得旁边的家长笑出了声。这方冰面不大，却装下了河南人对“呲溜滑”的全部热爱——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、带着中原烟火气的运动浪漫。
一、民间记忆里的冰上狂欢
“呲溜滑”这三个字，本就是河南人口中蹦出来的活泼。在老郑州人的记忆里，冬天的郑东新区还叫“荒郊野地”时，东风渠的水闸一关，河面冻得邦邦硬，就成了天然的滑冰场。孩子们偷偷揣着玻璃弹珠，踩着用木板钉的“土冰鞋”，从渠堤上哧溜滑下去，弹珠在冰面上叮当作响，笑声能传半条街。那时候没有专业的护具，摔得屁股通红也舍不得回家，直到妈妈扯着嗓子喊“吃饭喽”，才抱着摔破的膝盖往家跑。
如今，这样的场景在河南的乡村依然能看到。洛阳市孟津区的黄河滩上，冬天河面结冰后，村民们会搬来石磙压平整，搭个简易围栏，就成了“村口溜冰场”。孩子们穿着棉袄棉裤，脚蹬塑料袋套着的旧鞋子，在冰面上追着跑，摔倒了就势躺平，看天上的云飘得有多快。老人们则坐在旁边晒太阳，手里捧着暖壶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这帮娃，比我们当年还能折腾！”
二、城市里的专业赛道，藏着中原的速度野心
如果说乡村的“呲溜滑”是散落的星光，那么城市里的专业冰场就是聚拢的光源。郑州奥体中心滑冰场里，灯光亮如白昼，音响放着动感电子乐，年轻人穿着紧身速滑服，像燕子一样掠过冰面，做出旋转、跳跃的动作，引得观众阵阵欢呼。这里的教练大多是退役运动员，他们教孩子“如何控制重心”“怎么刹车”，也会给成年人开“零基础班”——很多上班族下班后会来这里“解压”，滑完一圈，满身的热汗比健身房的效果还痛快。
更让人惊喜的是，“呲溜滑”正在成为河南的新名片。2023年，河南省首届大众冰雪运动会开幕，全省18个地市都派出了代表队，既有专业的短道速滑选手，也有来自社区的“冰上达人”。洛阳代表队的阿姨们表演了自编的“太极滑”，将太极拳的柔与滑冰的快结合，动作舒展又充满力量，看得现场观众直鼓掌。“没想到咱河南人也能把冰上运动玩得这么有特色！”一位观众笑着说。
三、从本土到世界，中原健儿的“呲溜”传奇
“呲溜滑”的魅力，不止于娱乐，更在于它能托举梦想。河南籍短道速滑运动员张雨婷，从小在郑州的业余体校练习滑冰，后来入选国家队，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，她作为接力队员获得了女子3000米接力的铜牌。夺冠那天，她的老家开封市杞县沸腾了，乡亲们自发挂起了红灯笼，还有人放起了鞭炮。“咱河南闺女，真给咱争气！”张雨婷的妈妈在接受采访时眼眶发红，“小时候她在冰场上摔得浑身青紫，我心疼得想让她放弃，可她偏说要滑到奥运会上。现在看来，她的选择是对的。”
除了专业运动员，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也在通过“呲溜滑”实现自我突破。郑州的程序员小李，因为长期久坐得了腰椎病，医生建议他多运动。他试着去滑冰，一开始连站都站不稳，摔了十几次后才敢慢慢滑。半年后，他已经能轻松完成“前外刃转弯”，腰也不疼了。“滑冰的时候，所有的烦恼都被甩在了身后，”他说，“这大概就是运动的力量吧。”
冰面之上，河南人的“呲溜滑”还在继续。它可能是乡村孩子脚下的木板，是城市白领减压的方式，是运动员追逐的梦想，更是中原大地的一种精神符号——无论时代如何变化，那种敢闯、敢拼、敢享受当下的劲头，永远藏在“呲溜”的声响里。
下次冬天，不妨去河南的冰场看看。当你听到“呲溜”一声，看到有人笑着滑过，你会明白：这就是河南，这就是生活，这就是最动人的中原热浪。
网友评论